☆。喵仔間。☆

來不及　

來不及聽完你走來的故事
來不及細數你容顏上的歲月
來不及　還想多跟你聊上幾句.....
來不及　來不及看這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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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5 10:25


然而......　

然而看著你遺棄的軀殼
靜默著終結苦痛
那過程會是如何...

我看不見你
那個神采奕奕的過去
你見著我了嗎？
是否還有感覺？
我以長孫的身分代表第三代
為你帶來祝福

步向身後世界的過程是怎樣的路
這夜我是陪伴著你的
不用牽念　不用擔心
俗事煩塵　留給兒孫操心
你已先我們走完人生的崎嶇
來路莊嚴祥和　通往淨土極樂

然而
我的雜陳凡心
肉眼看不見你
只能藉著你捨棄的軀殼
憑弔　祝福皆歸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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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5 11:07


淚...　

早上去寺裡頭念佛迴嚮給阿公
南無阿彌陀佛拜佛儀式結束之後
心裡頭莫名舒緩
一掃前夜失眠思念的痛苦
恢復寂靜的大雄寶殿
師父開釋的同時
我又落淚了......

心裡頭盡是萬千個捨不得
撒手離去的阿公留下的物件
更容易觸景傷情
所有儀式所有用盡心力唱出的佛號
全都歸給阿公
願他走得更順利更平安
肉身在意念的牽動下
再也承受不了幾天累積下來的情緒
就這麼閉上眼
淚　悄悄從眼角流下...

我以為我是樂觀的
想像莊子喪妻卻鼓盆而歌的坦然心境
平凡如我　境界不夠......
我了解從無到有　終歸於無之道
可停留在心裡頭的回憶
它毫不留情地在夜裡頭一一湧現
抹煞不去......

阿公明天頭七
我好忙沒機會回去
剛剛離家的時候
給阿公上香的時候告訴他
二頭的時候　我會回去給阿公看看的

昨夜的輾轉好不容易成眠
夢到阿公健康如昔
剛睡醒的他　精神奕奕地告訴我
他精心照顧的花園　以後要我幫忙整理
我不知道...這是他的意念
還是...我過度的思念......
阿公


失眠...　

好久沒失眠了
只是回到家裡頭
不知不覺......
會想起外公的事

小時候跟外公外婆就很親
記得大人談起我小時候的事
都說我還在吸奶瓶的時候就愛喝酒
每次看阿公在喝啤酒
就會拿著奶瓶去跟阿公要來喝
阿公也會倒一點給我喝哩

第一次坐飛機
也是阿公帶我去坐的
他們說我那次坐得很開心
以為出國了
其實只有搭北高國內線的班機
嘻嘻...

我還都很黏外公外婆
爸媽來要把我抱回家
我就會一直哭
還曾經吵著說要改姓
真是白ㄘ勒...嘿嘿

還有哇
小小的時候
阿公看完八點檔
就會騎機車帶我出去兜風
繞一繞　吃土魠魚庚　給機車加點油
有一次阿公騎得快一點
我很天真的問阿公
"騎很快是不是比較省油啊"

我是長孫
外公疼我的感覺很明顯很深刻
對我的期望也不小...
本來一直以為他可以跟奶奶一樣像現在80幾了還好好的
這樣外公可以看著我讀完大學、有自己的事業、結婚
還可以讓我有個小孩給他當曾祖父......
一直以為每次離開家
下次回來還是可以在樓下見到阿公
跟他打個招呼說我回來了............
可是我們都沒這份福氣
跟這個世界的緣份
阿公到70歲就停止了......

最近只要靜下來
就會一直想一直想
明明暑假快結束的時候
還帶我們幾個孫子去旗津吃海產的
幾次回來家裡還陪阿公去吃過飯

上個星期天下午離開家
我很明顯的感覺他身體虛弱很多
這一個多月來
連講話都會很費力的阿公
我不曉得他就這麼突然走了

阿公過世那時候
趕回來的我
有去摸摸阿公的臉
他安詳的面容
如果不是已經失去體溫
真的會以為他只是睡著而已
他真的就像只是睡著的樣子......

今天再回來
平常能跟阿公打招呼的地方
已經成了他的靈堂
我照樣進去跟阿公請個安
只是這回...
阿公沒辦法再回應我
再跟我彼此問候............

以後到樓下去
要離開的時候...
"阿公啊媽再見..."
也會成為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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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9 03:28


悲傷後哽咽的結果
淚流了乾不了雙頰滿溢

誦
徹夜遞上祝福
思念
捨不得吞下也吐不出
凝望
昨日光景乍然模糊......

哀慟刀刀刻劃出憔悴面容
淚腺幾度給強顏歡笑牽動
然而還擁有軀殼的人沒權利輕言放縱
那麼
埋藏吧

今天的我　BASS音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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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6 01:30:35


徵兆...　

昨天晚上跟家人聊天
聊到阿公臨走前一個多禮拜
我每天睡覺都會做惡夢
只是都沒夢到家裡頭
想不到家裡會出事...
而且很好睡的我
平常根本不可能連續做好幾天的惡夢
還有一次是醒來發覺自己在發抖
很詭異的發抖...是皮在抖的那種感覺
又發覺自己心跳非常快
雖然微弱卻在一秒鐘可以跳三四下那種
我很害怕...但意識很清醒
身體也沒其他痛苦的感覺
我以為只是自己壓力大 太過疲勞...
那時是晚上七、八點...
阿公過世是那件事發生的七天後
也大概是晚上七、八點的時間

跟媽媽、外婆說了這件事
外婆說那可能是阿公心裡頭掛念我的感應.....
直到阿公過世
我那個禮拜回家裡頭看了兩次
上香跟阿公說說話
之後幾天才能睡得安穩.....

我是阿公膝下年紀最大的孫子
從小阿公就很疼我
會相信這真的是阿公病痛很難過
心裡頭又掛念我的現象
讓我覺得更捨不得他走......

這是徵兆？還是巧合？

後來外婆說...
阿公病情到了最嚴重的時候
手會發抖、心跳會變得很快...
就跟我這樣的狀況很像
阿公跟我的感情很深...
我相信這是真的阿公在感應
只是遲鈍的我　事後才發現.......

我是阿公膝下年紀最大的孫子
從小阿公就很疼我
會相信這真的是阿公病痛很難過
心裡頭又掛念我的現象
讓我覺得更捨不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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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15 15:09


話題...　

早餐時
在家人面前不經意地提起阿公
我們不會避諱...
對我而言　思念的情緒不這麼宣洩
也很難再找到其他管道或方法了...

我問了阿公最近還有沒有整理花園
說出阿公要我幫忙整理花園的夢......
阿公還教我要怎麼除草......

弟弟也夢到阿公
他夢到上週日見到阿公的最後一次
那時他去跟阿媽拿鎖匙
阿公還起來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可是實際上　當天的阿公　那時是睡著的

媽媽要削蘋果給我們吃
他說每次要削蘋果就會覺得難過
阿公病後　媽媽每天早上都會削給他吃的
現在削了　他再也吃不到.........

說著說著
那時的我有些鼻酸
可是我不願在家人面前落淚
那會勾起我們共同的悲傷情緒
還是笑笑的呀
假裝阿公其實還好好的.........

昨夜失眠
在窗台前的兩根煙
那時好希望能看到阿公的身影
卻只聽到我的呼吸　和寂靜夜裡的聲音...

該停止悲傷的
可是目前的我做不到
在人前我還是會笑笑的像往常一樣
人後的我　身形更顯得孤寂了

最近煙癮重了
情緒難以撫平的時候
會想來一根......
這不是好現象
不過我很清楚
過了這段時間
我會是重新健健康康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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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9 18:33


殘忍...　

我發覺自己會越來越變態
從過度哀傷的情緒裡頭要抽身
回到現實層面回到舞台上的心境
那過down過high兩個極端
表現得越來越明顯 距離越拉越遠......

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台南和高雄之間的往返
成了我轉變心情唯一的過渡階段
可我發覺.....這過渡的界線
越來越模糊.......

本來在台南的我
是不可能落淚的
剛剛卻不小心........

總之
我還是會努力撐完劇展
結束之後或許
消失一陣子 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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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班板上寫的文章
也算是一種宣洩吧......
不用交代太多
只是最近的我　陷入空前灰暗
反正還會笑　也就不怎麼擔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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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9 18:37


告別阿公...　

今天是外公的告別式
忙了整個早上中午　到剛剛才結束...
家裡頭用的儀式是佛教的
跟道教的儀式比起來簡單很多
有好多遠親都回來送阿公
看到一些還算認得出來的親戚
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時候
眼睛不知不覺就溼了

從一大早的請靈位、家祭、公祭...
以致於送火葬場火化...
這整個過程　我的感覺一直是恍恍惚惚
想起一些回憶就任由思緒亂跑
平靜點就繼續念佛...
送入火化的那時候
大家情緒都激動到難以自己
尤其是跟阿公最親的媽媽、奶奶和姑婆

之後我的心情就平靜多了
想起一些回憶就任由思緒亂跑
平靜點就繼續念佛...
送入火化的那時候
大家情緒都激動到難以自己
尤其是跟阿公最親的媽媽、奶奶和姑婆

之後我的心情就平靜多了
幫阿公撿骨頭送到寺裡去安靈這段時間
都能專心幫阿公念佛
沒有亂哭了

阿公往生的面容很安詳
那最後一面總是在我腦海中浮現
想到的時候不會覺得難過
而是替他高興
不再拖著病痛辛苦的活著
從此靈魂是逍遙而愉悅的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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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15 14:57


閉上眼...　

閉上眼，眼前再度浮現阿公的身影
病得孱弱的他，正躺坐在長椅上　睡著～
我在門外望著他「阿公...」
知道我的前來，他睜開眼應了聲

這回想起我很小的時候騎腳踏車在外頭玩
被附近鄰人的狗追趕，眼看著我正可以逃進門
緊張地喊「阿公阿公...」
卻進不去......被那隻惡犬狠狠咬了一口......在左腳踝
忘了那時有多痛了　我好像有哭
哭的情緒依賴大過於腳上的痛楚
阿公趕走了那隻狗　連忙帶我去醫院看腳上的傷
歷歷在目的往事，只是當時阿公的臉，我怎麼也記不清楚是什麼樣子了

「阿公，我要去台南了...掰掰」
多少回，就在這樣幾句寒喧，我離開了家......

阿公走的那晚，全身覆著寫有南無阿彌陀佛的黃布看不到他的樣子　只知道他走得很安祥
我乖乖的跟著家人一起念佛
次日，我才有機會見到阿公的面容　好像睡著一樣
他口鼻處蓋著衛生紙　避免流不完的內出血再弄髒他的身子
也避免我們看他的於心不忍........
我輕撫外公的白髮和他已失去體溫的臉龐...這似乎是我頭一次撫摸他.......

短短幾天　阿公從還能跟我對話的人
變成一具我幾乎陌生卻又熟悉的屍身，又變成
碎置在火化台上的骸骨
拾起阿公的骨，我第二次撫摸他，是這麼輕...而沉重　是這個深刻...卻殘忍。
阿公你的髮呢？肉呢？血呢？
還算勉強完整的頭蓋骨裡　應該是有腦袋和眼睛的　都不見了........
舅舅撿到火化台上的一枚一元硬幣　這是阿公身上僅存而完好的
其他的，包括面容表情...和聲音　只留在心中不斷地回蕩........

前夜聽外婆和媽媽說阿公臨走之前的事情...
說阿公獨自吞下很多痛苦...為的是不讓家人替他擔心
說阿公多麼有耐力...........
原來我有著這些精神　並不是天賦 而是阿公早就給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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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17 0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