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顯然是胡鬧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現自己可以在討論時,大方地、盡可能地表達自己的感受和想法,這是他過去在學校時、在任何一個劇組裡頭,都做不到並且困擾著的。在過往,每當大夥兒圍圈圈坐在排練場,說要討論些什麼,或者說說方才發展時所看到的感覺,他總是沉默,儘管心裡頭千迴百轉,卻無法將之化成語言說出口。

 沉默的原因,總是來自於信心不足。他一向認為自己膚淺之至,開口只會讓人發現自身的孤陋,甚至認為,「去做就對了!說這麼多做什麼呢?」於是他從不試圖說些什麼,更不可能在團隊裡讓所有人了解自己的看法,跟大家溝通。在這種情況下,「做」真的就能達成目標嗎?其實效果有限,畢竟他根本不完全清楚要做到怎樣才算到位,這是將溝通隔絕在外的重大影響,他無法以文字或語言對旁人描繪自身的見聞、思想,難道自己心裡會真的很清楚嗎?在彼此不知道自身狀態的情況下,當他做不出來時,誰能夠給予自身更明確的指示或建議呢?

 在這種時候,問題就會變得相當嚴重。百般摸索、嘗試,甚至聽從指示、建議,很可能都只會在五里霧中打轉,要真的做出了什麼,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所以「到位、得分」這回事,總是離他很遠。

 他開始換個角度想想這個開不了口的癥結。他回想起過往的各個場合、團體,在討論時,沉默的自己總像局外的觀察者,默默地看著投入其中高談闊論或試圖表達的夥伴,有些人真的很能說,而較常看到的倒是努力地說了些什麼,他卻覺得「這個傢伙說的根本就是屁嘛!甚至比自己還要在狀況外,根本不懂」。那又怎麼樣呢?回想起的同時,他其實不記得這樣的傢伙是誰或是什麼樣子,他只感覺到,自己不如這些傢伙傢伙們試圖讓團體理解他們站在什麼樣的位置,這才有助於大夥兒要用什麼方式達成共同的目標。而他徹頭徹尾只是一個沒辦法被定位的無名氏,沒人能夠了解他,怎能安置最適合他、最恰當的定位呢?

 於是他不想再被當成人人心中的無名氏,第一步就得先當那樣的傢伙!更警覺到的是,當過往的他在心裡頭嘲笑傢伙們的膚淺言論時,表示自己正面臨著同樣的問題。畢竟,會被自己放大解讀的,就是自己最在意的部份。

 別再推說演員較注重感官,不善表達,他發現這只是騙自己的屁話。



===以下是潛在的討論題===

一、傳統台灣人的家庭教育-「囝仔人有耳無嘴」
一、從小接受的學校教育-聽話、服從
一、偽知識份子的優越感-善用「術語」、「專業語言」凌駕他人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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